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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慈心腦袋搖得像風鈴，“不，你不是渣男，你是好人。”
去他的好人。
他才不想當什麽好人，他只想當一個能睡自己妻子的男人。視線落在她的身上，想到她正懷著自己的孩子，心裏莫名一軟。
還真不是時候。
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漫上來，鋪天蓋地將他淹沒。小騙子是欠收拾，但是他一個男人和自己孩子的媽計較什麽。
對，這是他孩子的媽。
他心一馳，眼神變得無比柔和。輕輕地刮著她的片子，“記住，這可是你說的，以後不許在背後罵我是渣男。”
“不罵，你不是渣男。”她的表情是那麽的認真，好像是在老師面前認真做檢討寫保證的乖學生。
而且你真是一個好人，她在心裏補充。
魏策沒忍住，揉亂她的發。她紮起的馬尾松散，幾綹發垂落在兩側，嬌美之中更添幾分風情和柔美。
乖順的小兔子，還真讓人稀罕。
“既然我不是渣男，那你怕什麽？我在你心裏都好人了，就算是和你睡在一張床上，我肯定保持君子風範不會動你的。”
話題又繞了回來，夏慈心有點懵，表情呆呆的。他為什麽老糾著這件事不放，難道他想和自己睡在一起？
他不是應該討厭她嗎？
她又不傻，哪裏感覺不到他這麽對自己代表什麽。男人對女人感不感興趣，女人有著天生的直覺能感應到。
只是她不明白，他不應該恨她嗎？
“你一個人睡不著嗎？”她裝傻。
“嗯，睡不著。”他眼神幽暗，“自從十年前我被一個女人給迷惑之後，我總會做夢夢到那一次。”
她聽懂了，想起他四角褲上的氣味。
那是…那是那個氣味。
他會做夢和自己…
“對不起。”除了這句話，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。
魏策冷眸，這個小騙子還真是知道怎麽破壞氣氛。一聲對不起，打散氤氳出來的迷欲氣息。他收斂氣息，道：“那你以後不許給我發好人卡，別想對我進行道德綁架，我可不想在你面前做什麽好人。”
“哦，我知道了。”
她的樣子很乖。
魏策又沒忍住，捏著她柔嫩的小臉。一只手不夠，兩只手一起上。修長的大掌左右捧著她的臉，使勁揉了揉。
光滑的觸感讓他心猿意馬，眸色漸深。盯著她驚恐的大眼眼，還有被自己擠得嘟起來的小嘴，“你還真像…我以前養的那只小兔子。”
這小表情，還有這小眼神，真像。
夏慈心心漏跳一拍，眼神有點慌亂。
好在魏策怕自己控制不住，強行放開她。她摸著發燙的臉，從他的腋下鉆出去。那靈活的小動作，越發像一只小兔子。
她逃離危險區域，警惕地看著他。
他被她這提防的小模樣給逗得忍俊不禁，瞧瞧這小騙子，有時候真是一個小傻子，這又傻又愛抖心機的小女人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。
不會是吃蘿蔔長大的吧。
他慢慢朝她走去，領帶被他隨手一丟，解開兩顆襯衫的扣子。一邊走一邊將袖子挽起，看上去又欲又危險。
她慫得不行，退到沙發那裏。
“你躲什麽？這房子關起門來任憑你往哪裏躲，我真想做什麽你以為你能躲得掉嗎？”他大爺似的坐在沙發上，一拍身邊的位置，“過來！”
過去，還是不過去？
夏慈心沒有糾結，識時務地坐到他的身邊。他大手一攬，直接把人按在自己的懷裏。一時之間，兩人的心跳都亂了。
魏策覺得是自己犯賤找折磨，美人在懷不能動，實在是太考驗他的意志力和控制力。他收緊手臂，心內天人交戰。
夏慈心心跳得像打鼓，她明知道他現在應該不會對自己做什麽，腦子裏卻控制不住想起那一次。那一次對她而言才發生不久，她還能清晰記得身體上的痛，不由得雙腿發軟。
他的手順著她的肩往下滑，在剛要碰到她的胸時，她條件反射地彈起來。然後因為起身太急，她一下子摔倒在地板上。
她下意識護住肚子。“疼…疼。”
“哪裏疼？肚子疼？”魏策急了，他剛才也是腦子犯抽，不知怎麽的就想到杜邦那小子說的話。更不知道他怎麽手比腦子快，居然真的想去揉那個地方。
他一把抱起她，“別怕，我們這就去醫院。”
夏慈心不是真的肚子疼，她是騙他的。看到他抿著的唇以及望向她的眼神是那麽的自責，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愧疚感。示弱是她的偽裝色，也是她的生存之道。在這一刻，她突然不太喜歡這樣的自己。
“魏策，你別急，我現在肚子不疼了。”
魏策怎麽能不急，“還是去醫院看看才放心。”
“不，不用，我…我是騙你的。”她低聲嚅嚅。
他的眸慢慢瞇起來，輕輕把人放在沙發上，然後就那麽認真地看著她，“為什麽要告訴我，你在騙我？”
為什麽呢？
夏慈心也不知道，就是覺得太過愧疚太過自責，她不想給別人添麻煩，更害怕別人對她太好。她會有負罪感，會覺得自己是個壞人。
“就是…不想騙你。你是個好人。”
去他媽的好人！
“我可不是什麽好人，你知不知道我剛才想做什麽？”他欺近，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，一寸寸地往下移。
她縮著肩，可憐巴巴地望著他，“我…”
他艱難地把手拿起來，決絕地退開，“下次別再說我是好人，否則我就壞給你看，你知道我壞起來是什麽樣子。”
她看著他頭也不回地去衛生間，長長地松了一口氣。其實在剛才那一刻，她真的沒有感覺到害怕。
在她的心裏，他是一個大好人。
魏策打開淋頭，懊惱地盯著自己的身體看。自己這個小兄弟也真是可憐，有生以來就開過那麽一次葷。好不容易美味就在眼前，還只能看不能動。
等他洗完澡出去的時候，客廳裏已經空無一人。
餐桌著擺放著飯菜，還有一張紙條：記得吃飯。
他扯扯嘴角，坐下來。
第二天夏慈心趁著他沒起趕緊做好早餐，然後又縮回自己的房間裏，等聽到他去上班的聲音才悄悄地出來。
早餐的盤子已空，空盤子底下壓著一張紙條，正是她昨天晚上寫的那一張。紙條的下面被人添了一句話：我更想吃你。
他不是在威脅她，她知道他壞起來的時候真的像吃人。
她手撐在餐桌上，腿發軟。
魏母上門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，任誰突然知道丈夫心裏有個白月光都不是什麽太好的體驗。要不是她昨天回去得巧，也不會聽到丈夫和小姑子的談話。
怪不得這麽多年小姑子對她不冷不熱，還喜歡插手娘家的事情。怪不得丈夫這次會鐵了心要兒子娶曾家的女兒，連孫子都不肯認。
原來都是因為曾太太唐詩音。
唐詩音不僅是丈夫的白月光，還是小姑子最好的朋友。她以前沒有多想，海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，她為什麽和曾太太沒有交集？
如今想來一切都是刻意，有人刻意讓她不和曾太太碰到。
她沒有揭穿丈夫和小姑子，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。在聽到丈夫還在那裏怒氣沖沖地表示不接受夏慈心時，她當場冷臉。
這一次，她沒有給丈夫的面子，也沒有給小姑子面子。
結婚幾十年，她還沒有那麽大聲過。
她的態度堅決，用行動支持兒子的婚姻。一大早就宣告要到兒子這麽來，她今天準備帶兒媳去逛街。
賭氣的女人逛街，非買買買不能宣洩自己的情緒。期間他們還看了一場電影，是魏母提出來的。
魏母這些年一直謹記她身為魏家的太太一言一行，除了一些夫人社交和看看畫展外，她幾乎沒有別的應酬。除了剛開始結婚的那幾年，她再也沒有走進過電影院。
買好了票，她不停瞅著販賣爆米花的機器。夏慈心見狀買了兩大桶爆米花還有兩大杯常溫可樂，
她的眼神立馬亮起來，面上卻裝作不動聲色。
夏慈心還以為這樣的喜劇電影對於魏母來說肯定會覺得幼稚，沒想到魏母不僅笑得特別開心，而且手和嘴都沒有停下。
等到她們出電影院時，魏母手中的爆米花和可樂杯都是空的。
魏母很是不好意思地解釋，“看電影的時候不由自主。”
看完電影，兩人又一起吃飯，然後才回家。
夏慈心看著那一堆堆的購物袋，生平第一次被別人的購買力給驚嚇到。從衣服鞋子到包包，再到嬰兒用品，幫忙的人分十幾次才把東西送完。
知道是當她們只是逛了一次街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要開店。
錢像流水一樣的花出去，魏母這才覺得心裏痛快一些，她對夏慈心說：“男人的錢你別心疼，你要是不花自然有人替你花。”
夏慈心敏感地覺得魏母的情緒不太對，她提出給魏母按摩一下，魏母略作推辭後同意。
她的手法力度適合，輕柔中帶著勁道。魏母覺得很舒服，比常去的那家美容會所最好的技師手藝還要更適合自己。
“看你這樣手法，以前沒少幫別人按吧？”
“是。以前我常給我爸按。我爸擺了一個修鞋攤，一坐就是一天。他腿本來就不好，每天回家後我都會幫他按一按。”
“你是個孝順的孩子。”
夏慈心眼眶開始發紅，“我爸爸養我特別不容易，他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的，我不過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。”
小時候總有同學嘲笑她，說她爸爸是個修鞋的，還是個殘疾人。爸爸跟她說，別人嘲笑讓他們笑，那些難聽的話不會讓人少一塊肉。但是如果礙於面子不肯努力生活，少的可能就不止一塊肉。
女孩子都會有虛榮心，她也曾自卑過。是爸爸一直默默地教導她，她懂得如何在別人同情的目光示弱，又如何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努力。
“你是個好孩子，就是沒遇到一個好媽。”魏母示意她停下來，坐過來一起說說話。
“我有我爸就夠了。”
魏母看著她，想到自己的童年。
很小的時候魏母跟著父母一起下放，她的爸爸從大學教授一下子變成人人喊打的走資派，還被人稱為臭老九。
她是臭老九的女兒，是個人人都可欺的孩子。父母被下放到偏遠的農村，村裏的小朋友沒人跟她玩，他們嘲笑她還用小石子扔她，還會聯合起來欺負她，父母因為每天都要上工根本顧不上她。
有一次她被人推倒撞在大石頭上，手腕骨折了。那時候根本沒有條件給她治手，她的手因為沒有好好接骨落了一點殘，當然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。
所以她學不了畫畫。
大師的女兒不會畫畫，是她心裏永遠的遺憾。她喜歡學畫的人，喜歡去看畫展，喜歡聽別人談論有關畫畫的一切。
可能是因為小時候吃過苦，所以後來平反後父母拼了命似的補償她。她跟父母回城後生活一天好過一天，無數的誇獎和別人羨慕的目光將她包圍，她仿佛生來就是城堡裏長在的公主一樣無憂無慮。
沒結婚前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，結婚後她生活幸福美滿。但是只有她知道，在她的夢裏她永遠是那個被人欺負的小可憐。
在嫁進魏家之後，她力求做一個好媳婦一個好妻子。對公公孝順對丈夫尊敬，努力做一個合格的魏太太。
她之前對曾柔柔有好感，正是因為曾柔柔是學畫畫的。如果不是聽到丈夫和小姑子說的話，她恐怕還像個傻子一樣。
一想到夫妻幾十年，她還像個外人，她的心裏就百般不是滋味。
女人的心眼本來就小，這件事情她很在意，連帶著對曾柔柔沒了好感。這一天相處下來，夏慈心讓她覺得很舒服。
人上了年紀，舒服都是最好的生活方式。以前還對兒子的這門婚事有些不如意，現在倒是覺得很滿意。
她拍拍夏慈心的手，“你現在也有媽了。”
夏慈心震驚地看著她，良久之後才哽咽地喚了一聲媽。
魏策回來的時候，他媽已經離開了，那個小女人已經做好飯菜在等他。他一進門就看到那一堆堆的東西，驚嘆這個小女人俘獲人心真有一套。
他嘴角抽抽地翻著那些袋子，還真是應有盡有。
他媽這是有什麽毛病，竟然搶他的活。他今天累死累活忙一天，還想攢出兩天陪自己的妻子好好逛買。
“我真是小看你了。”
夏慈心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得手足無措。
他不自在別過臉去，不想被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欺騙，想到自己早上寫的那句話，耳根微微泛紅。
鬼知道他怎麽會寫那樣的話，今天他一天都不太敢開監控，害怕自己太受她的影響。後來實沒忍住打開，就看到她和他媽親如母女一樣地在聊天。
“你是怎麽哄我媽的，我媽竟然會和你這麽好。”
“我沒哄媽。”
“媽？你叫得可真親，我媽讓你叫的？”
她用力點頭，“嗯，媽讓我叫的。”
他翹著腿坐到沙發上，示意她過來，“那你說說看，你們今天都做什麽了？一五一十地向我匯報。”
她乖巧地站在一邊，把今天和魏母看電影吃飯的事情仔仔細細說一遍。
魏策不信，他媽居然吃完了一桶爆米花，還喝完了一大杯冰可樂。那可全是垃圾食品，是他媽小時候嚴禁他吃的東西。
“你說媽把爆米花都吃完了？還把冰可樂也喝完了？”
“是。”
夏慈心的樣子，就像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去問話的小學生。她看上去太乖太有禮貌，連站的姿勢看上去都是那麽的聽話。
他松松領帶，“你吃完了嗎？”
呃？
“我…我也吃完了，不能浪費食物。”
敢情他家兩個女人都是吃貨。
他深深覺得有一種無力感，養的小女人是個吃貨，自己那優雅端莊的母親沒想到也是個隱藏的吃貨。
“電影好看嗎？”
“就挺搞笑的，媽笑得很開心很感動，她好像哭了。”
他媽把他該做的都做了，他做什麽啊。他也想體會和她一起逛街的樂趣，也想和她一起看電影。這些夫妻情侶之間做的事，他媽替他代勞了，他心裏怎麽這麽不得勁。
說好的熱愛高雅的藝術，卻變成看喜劇哭鼻子，還吃垃圾食品。
“我還以為她會帶你去看什麽畫展，沒想到你們竟然會去看電影。”
“媽說下次帶我去看畫展。”
魏策更不得勁了，連下次都約好了，他的機會在哪裏？
“魏太太，你可以啊。這麽快就和婆婆打成一片，我看你這魏家下一代女主人的位置坐得挺穩。等你肚子裏的孩子一出生，你妥妥的人生贏家啊。”
夏慈心低下頭，“我不是人生贏家，也不想當什麽人生贏家，我只想要自己的人生。”
“我在誇你，小傻子。”魏策一揉她的發，“做飯了嗎？你男人辛苦工作一天回到家，他需要他太太溫柔的投餵。”
她頓時臉一紅，想到早上那張紙條。
“要…要吃飯嗎？”
“不吃飯，難道吃你？”他目光如狼，作勢舔唇。
她嚇得雙手護胸，“我，我不能吃。”
他盯著那簇擁起來的兩團，聲音變得極為暗啞，“你怎麽知道我想吃那裏？”
那裏是哪裏？
夏慈心好想逃，她感覺到他的身體壓過來。空間越來越小，小到她所有的呼吸之中都是他的氣息。
那氣息將她所有的感官侵蝕，她感覺自己真的像是一道被人啃食的美味。他貪婪而不知足，拉著她一起加入。
當然沒有到最後一步，不過她的小手不輕松。
嘗到甜頭的男人像吃飽的猛獸，神情慵懶而魅惑。她不敢看他，羞愧到無地自容。自己為什麽沒有推開他，這樣他們之間哪裏還說得清。
仿佛是知道她在想什麽，魏策滿足地瞇眼，“現在我們可不是有名無實的夫妻，你別再想什麽以後和我離婚帶孩子走的事。”
“我…”她遲疑咬唇。
“怎麽？你還想走？”他坐直身體，一手探進她的衣服裏，“你信不信等孩子生下來，我讓你天天下不了床？”
她呼吸不穩，“我們不合適。”
“我看很合適，我很滿意。”他的手停在某一處，愛不釋手。
她氣息已亂，“你不覺得我占便宜，你吃虧嗎？”
“是有點虧。”他表情認真，“都是你害得我當了十年的清水和尚，你有時間想這些有的沒有，還不如想想以後怎麽好好補償我。我可告訴你，我只接受肉償。”
當夜魏策連哄帶騙，兩人終於睡到一張床上。
後來夏慈心想他總說自己小騙子，他也是個大騙子。說好的一張床上純睡覺，他纏了她到大半夜。要不是她懷孕，恐怕會被他給活吞了。
一覺睡到昏天暗地，魏策是被門鈴吵醒的。他皺著眉去開門，暗道好不容易摟著老婆孩子熱坑頭睡個懶覺，是誰這麽不識趣。
不識趣的人是魏母，她看到兒子在家，還驚訝了一下，然後想到今天是周末。魏策或許不如夏慈心那麽心細，但也明顯感覺他媽情緒不太高。
夏慈心昨天就感覺她不對勁，今天更是覺得她肯定有事。
她優雅地喝著水，淡淡地開口，“我想離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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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慈心腦袋搖得像風鈴，“不，你不是渣男，你是好人。”
去他的好人。
他才不想當什麽好人，他只想當一個能睡自己妻子的男人。視線落在她的身上，想到她正懷著自己的孩子，心裏莫名一軟。
還真不是時候。
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漫上來，鋪天蓋地將他淹沒。小騙子是欠收拾，但是他一個男人和自己孩子的媽計較什麽。
對，這是他孩子的媽。
他心一馳，眼神變得無比柔和。輕輕地刮著她的片子，“記住，這可是你說的，以後不許在背後罵我是渣男。”
“不罵，你不是渣男。”她的表情是那麽的認真，好像是在老師面前認真做檢討寫保證的乖學生。
而且你真是一個好人，她在心裏補充。
魏策沒忍住，揉亂她的發。她紮起的馬尾松散，幾綹發垂落在兩側，嬌美之中更添幾分風情和柔美。
乖順的小兔子，還真讓人稀罕。
“既然我不是渣男，那你怕什麽？我在你心裏都好人了，就算是和你睡在一張床上，我肯定保持君子風範不會動你的。”
話題又繞了回來，夏慈心有點懵，表情呆呆的。他為什麽老糾著這件事不放，難道他想和自己睡在一起？
他不是應該討厭她嗎？
她又不傻，哪裏感覺不到他這麽對自己代表什麽。男人對女人感不感興趣，女人有著天生的直覺能感應到。
只是她不明白，他不應該恨她嗎？
“你一個人睡不著嗎？”她裝傻。
“嗯，睡不著。”他眼神幽暗，“自從十年前我被一個女人給迷惑之後，我總會做夢夢到那一次。”
她聽懂了，想起他四角褲上的氣味。
那是…那是那個氣味。
他會做夢和自己…
“對不起。”除了這句話，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。
魏策冷眸，這個小騙子還真是知道怎麽破壞氣氛。一聲對不起，打散氤氳出來的迷欲氣息。他收斂氣息，道：“那你以後不許給我發好人卡，別想對我進行道德綁架，我可不想在你面前做什麽好人。”
“哦，我知道了。”
她的樣子很乖。
魏策又沒忍住，捏著她柔嫩的小臉。一只手不夠，兩只手一起上。修長的大掌左右捧著她的臉，使勁揉了揉。
光滑的觸感讓他心猿意馬，眸色漸深。盯著她驚恐的大眼眼，還有被自己擠得嘟起來的小嘴，“你還真像…我以前養的那只小兔子。”
這小表情，還有這小眼神，真像。
夏慈心心漏跳一拍，眼神有點慌亂。
好在魏策怕自己控制不住，強行放開她。她摸著發燙的臉，從他的腋下鉆出去。那靈活的小動作，越發像一只小兔子。
她逃離危險區域，警惕地看著他。
他被她這提防的小模樣給逗得忍俊不禁，瞧瞧這小騙子，有時候真是一個小傻子，這又傻又愛抖心機的小女人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。
不會是吃蘿蔔長大的吧。
他慢慢朝她走去，領帶被他隨手一丟，解開兩顆襯衫的扣子。一邊走一邊將袖子挽起，看上去又欲又危險。
她慫得不行，退到沙發那裏。
“你躲什麽？這房子關起門來任憑你往哪裏躲，我真想做什麽你以為你能躲得掉嗎？”他大爺似的坐在沙發上，一拍身邊的位置，“過來！”
過去，還是不過去？
夏慈心沒有糾結，識時務地坐到他的身邊。他大手一攬，直接把人按在自己的懷裏。一時之間，兩人的心跳都亂了。
魏策覺得是自己犯賤找折磨，美人在懷不能動，實在是太考驗他的意志力和控制力。他收緊手臂，心內天人交戰。
夏慈心心跳得像打鼓，她明知道他現在應該不會對自己做什麽，腦子裏卻控制不住想起那一次。那一次對她而言才發生不久，她還能清晰記得身體上的痛，不由得雙腿發軟。
他的手順著她的肩往下滑，在剛要碰到她的胸時，她條件反射地彈起來。然後因為起身太急，她一下子摔倒在地板上。
她下意識護住肚子。“疼…疼。”
“哪裏疼？肚子疼？”魏策急了，他剛才也是腦子犯抽，不知怎麽的就想到杜邦那小子說的話。更不知道他怎麽手比腦子快，居然真的想去揉那個地方。
他一把抱起她，“別怕，我們這就去醫院。”
夏慈心不是真的肚子疼，她是騙他的。看到他抿著的唇以及望向她的眼神是那麽的自責，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愧疚感。示弱是她的偽裝色，也是她的生存之道。在這一刻，她突然不太喜歡這樣的自己。
“魏策，你別急，我現在肚子不疼了。”
魏策怎麽能不急，“還是去醫院看看才放心。”
“不，不用，我…我是騙你的。”她低聲嚅嚅。
他的眸慢慢瞇起來，輕輕把人放在沙發上，然後就那麽認真地看著她，“為什麽要告訴我，你在騙我？”
為什麽呢？
夏慈心也不知道，就是覺得太過愧疚太過自責，她不想給別人添麻煩，更害怕別人對她太好。她會有負罪感，會覺得自己是個壞人。
“就是…不想騙你。你是個好人。”
去他媽的好人！
“我可不是什麽好人，你知不知道我剛才想做什麽？”他欺近，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，一寸寸地往下移。
她縮著肩，可憐巴巴地望著他，“我…”
他艱難地把手拿起來，決絕地退開，“下次別再說我是好人，否則我就壞給你看，你知道我壞起來是什麽樣子。”
她看著他頭也不回地去衛生間，長長地松了一口氣。其實在剛才那一刻，她真的沒有感覺到害怕。
在她的心裏，他是一個大好人。
魏策打開淋頭，懊惱地盯著自己的身體看。自己這個小兄弟也真是可憐，有生以來就開過那麽一次葷。好不容易美味就在眼前，還只能看不能動。
等他洗完澡出去的時候，客廳裏已經空無一人。
餐桌著擺放著飯菜，還有一張紙條：記得吃飯。
他扯扯嘴角，坐下來。
第二天夏慈心趁著他沒起趕緊做好早餐，然後又縮回自己的房間裏，等聽到他去上班的聲音才悄悄地出來。
早餐的盤子已空，空盤子底下壓著一張紙條，正是她昨天晚上寫的那一張。紙條的下面被人添了一句話：我更想吃你。
他不是在威脅她，她知道他壞起來的時候真的像吃人。
她手撐在餐桌上，腿發軟。
魏母上門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，任誰突然知道丈夫心裏有個白月光都不是什麽太好的體驗。要不是她昨天回去得巧，也不會聽到丈夫和小姑子的談話。
怪不得這麽多年小姑子對她不冷不熱，還喜歡插手娘家的事情。怪不得丈夫這次會鐵了心要兒子娶曾家的女兒，連孫子都不肯認。
原來都是因為曾太太唐詩音。
唐詩音不僅是丈夫的白月光，還是小姑子最好的朋友。她以前沒有多想，海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，她為什麽和曾太太沒有交集？
如今想來一切都是刻意，有人刻意讓她不和曾太太碰到。
她沒有揭穿丈夫和小姑子，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。在聽到丈夫還在那裏怒氣沖沖地表示不接受夏慈心時，她當場冷臉。
這一次，她沒有給丈夫的面子，也沒有給小姑子面子。
結婚幾十年，她還沒有那麽大聲過。
她的態度堅決，用行動支持兒子的婚姻。一大早就宣告要到兒子這麽來，她今天準備帶兒媳去逛街。
賭氣的女人逛街，非買買買不能宣洩自己的情緒。期間他們還看了一場電影，是魏母提出來的。
魏母這些年一直謹記她身為魏家的太太一言一行，除了一些夫人社交和看看畫展外，她幾乎沒有別的應酬。除了剛開始結婚的那幾年，她再也沒有走進過電影院。
買好了票，她不停瞅著販賣爆米花的機器。夏慈心見狀買了兩大桶爆米花還有兩大杯常溫可樂，
她的眼神立馬亮起來，面上卻裝作不動聲色。
夏慈心還以為這樣的喜劇電影對於魏母來說肯定會覺得幼稚，沒想到魏母不僅笑得特別開心，而且手和嘴都沒有停下。
等到她們出電影院時，魏母手中的爆米花和可樂杯都是空的。
魏母很是不好意思地解釋，“看電影的時候不由自主。”
看完電影，兩人又一起吃飯，然後才回家。
夏慈心看著那一堆堆的購物袋，生平第一次被別人的購買力給驚嚇到。從衣服鞋子到包包，再到嬰兒用品，幫忙的人分十幾次才把東西送完。
知道是當她們只是逛了一次街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要開店。
錢像流水一樣的花出去，魏母這才覺得心裏痛快一些，她對夏慈心說：“男人的錢你別心疼，你要是不花自然有人替你花。”
夏慈心敏感地覺得魏母的情緒不太對，她提出給魏母按摩一下，魏母略作推辭後同意。
她的手法力度適合，輕柔中帶著勁道。魏母覺得很舒服，比常去的那家美容會所最好的技師手藝還要更適合自己。
“看你這樣手法，以前沒少幫別人按吧？”
“是。以前我常給我爸按。我爸擺了一個修鞋攤，一坐就是一天。他腿本來就不好，每天回家後我都會幫他按一按。”
“你是個孝順的孩子。”
夏慈心眼眶開始發紅，“我爸爸養我特別不容易，他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的，我不過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。”
小時候總有同學嘲笑她，說她爸爸是個修鞋的，還是個殘疾人。爸爸跟她說，別人嘲笑讓他們笑，那些難聽的話不會讓人少一塊肉。但是如果礙於面子不肯努力生活，少的可能就不止一塊肉。
女孩子都會有虛榮心，她也曾自卑過。是爸爸一直默默地教導她，她懂得如何在別人同情的目光示弱，又如何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努力。
“你是個好孩子，就是沒遇到一個好媽。”魏母示意她停下來，坐過來一起說說話。
“我有我爸就夠了。”
魏母看著她，想到自己的童年。
很小的時候魏母跟著父母一起下放，她的爸爸從大學教授一下子變成人人喊打的走資派，還被人稱為臭老九。
她是臭老九的女兒，是個人人都可欺的孩子。父母被下放到偏遠的農村，村裏的小朋友沒人跟她玩，他們嘲笑她還用小石子扔她，還會聯合起來欺負她，父母因為每天都要上工根本顧不上她。
有一次她被人推倒撞在大石頭上，手腕骨折了。那時候根本沒有條件給她治手，她的手因為沒有好好接骨落了一點殘，當然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。
所以她學不了畫畫。
大師的女兒不會畫畫，是她心裏永遠的遺憾。她喜歡學畫的人，喜歡去看畫展，喜歡聽別人談論有關畫畫的一切。
可能是因為小時候吃過苦，所以後來平反後父母拼了命似的補償她。她跟父母回城後生活一天好過一天，無數的誇獎和別人羨慕的目光將她包圍，她仿佛生來就是城堡裏長在的公主一樣無憂無慮。
沒結婚前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，結婚後她生活幸福美滿。但是只有她知道，在她的夢裏她永遠是那個被人欺負的小可憐。
在嫁進魏家之後，她力求做一個好媳婦一個好妻子。對公公孝順對丈夫尊敬，努力做一個合格的魏太太。
她之前對曾柔柔有好感，正是因為曾柔柔是學畫畫的。如果不是聽到丈夫和小姑子說的話，她恐怕還像個傻子一樣。
一想到夫妻幾十年，她還像個外人，她的心裏就百般不是滋味。
女人的心眼本來就小，這件事情她很在意，連帶著對曾柔柔沒了好感。這一天相處下來，夏慈心讓她覺得很舒服。
人上了年紀，舒服都是最好的生活方式。以前還對兒子的這門婚事有些不如意，現在倒是覺得很滿意。
她拍拍夏慈心的手，“你現在也有媽了。”
夏慈心震驚地看著她，良久之後才哽咽地喚了一聲媽。
魏策回來的時候，他媽已經離開了，那個小女人已經做好飯菜在等他。他一進門就看到那一堆堆的東西，驚嘆這個小女人俘獲人心真有一套。
他嘴角抽抽地翻著那些袋子，還真是應有盡有。
他媽這是有什麽毛病，竟然搶他的活。他今天累死累活忙一天，還想攢出兩天陪自己的妻子好好逛買。
“我真是小看你了。”
夏慈心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得手足無措。
他不自在別過臉去，不想被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欺騙，想到自己早上寫的那句話，耳根微微泛紅。
鬼知道他怎麽會寫那樣的話，今天他一天都不太敢開監控，害怕自己太受她的影響。後來實沒忍住打開，就看到她和他媽親如母女一樣地在聊天。
“你是怎麽哄我媽的，我媽竟然會和你這麽好。”
“我沒哄媽。”
“媽？你叫得可真親，我媽讓你叫的？”
她用力點頭，“嗯，媽讓我叫的。”
他翹著腿坐到沙發上，示意她過來，“那你說說看，你們今天都做什麽了？一五一十地向我匯報。”
她乖巧地站在一邊，把今天和魏母看電影吃飯的事情仔仔細細說一遍。
魏策不信，他媽居然吃完了一桶爆米花，還喝完了一大杯冰可樂。那可全是垃圾食品，是他媽小時候嚴禁他吃的東西。
“你說媽把爆米花都吃完了？還把冰可樂也喝完了？”
“是。”
夏慈心的樣子，就像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去問話的小學生。她看上去太乖太有禮貌，連站的姿勢看上去都是那麽的聽話。
他松松領帶，“你吃完了嗎？”
呃？
“我…我也吃完了，不能浪費食物。”
敢情他家兩個女人都是吃貨。
他深深覺得有一種無力感，養的小女人是個吃貨，自己那優雅端莊的母親沒想到也是個隱藏的吃貨。
“電影好看嗎？”
“就挺搞笑的，媽笑得很開心很感動，她好像哭了。”
他媽把他該做的都做了，他做什麽啊。他也想體會和她一起逛街的樂趣，也想和她一起看電影。這些夫妻情侶之間做的事，他媽替他代勞了，他心裏怎麽這麽不得勁。
說好的熱愛高雅的藝術，卻變成看喜劇哭鼻子，還吃垃圾食品。
“我還以為她會帶你去看什麽畫展，沒想到你們竟然會去看電影。”
“媽說下次帶我去看畫展。”
魏策更不得勁了，連下次都約好了，他的機會在哪裏？
“魏太太，你可以啊。這麽快就和婆婆打成一片，我看你這魏家下一代女主人的位置坐得挺穩。等你肚子裏的孩子一出生，你妥妥的人生贏家啊。”
夏慈心低下頭，“我不是人生贏家，也不想當什麽人生贏家，我只想要自己的人生。”
“我在誇你，小傻子。”魏策一揉她的發，“做飯了嗎？你男人辛苦工作一天回到家，他需要他太太溫柔的投餵。”
她頓時臉一紅，想到早上那張紙條。
“要…要吃飯嗎？”
“不吃飯，難道吃你？”他目光如狼，作勢舔唇。
她嚇得雙手護胸，“我，我不能吃。”
他盯著那簇擁起來的兩團，聲音變得極為暗啞，“你怎麽知道我想吃那裏？”
那裏是哪裏？
夏慈心好想逃，她感覺到他的身體壓過來。空間越來越小，小到她所有的呼吸之中都是他的氣息。
那氣息將她所有的感官侵蝕，她感覺自己真的像是一道被人啃食的美味。他貪婪而不知足，拉著她一起加入。
當然沒有到最後一步，不過她的小手不輕松。
嘗到甜頭的男人像吃飽的猛獸，神情慵懶而魅惑。她不敢看他，羞愧到無地自容。自己為什麽沒有推開他，這樣他們之間哪裏還說得清。
仿佛是知道她在想什麽，魏策滿足地瞇眼，“現在我們可不是有名無實的夫妻，你別再想什麽以後和我離婚帶孩子走的事。”
“我…”她遲疑咬唇。
“怎麽？你還想走？”他坐直身體，一手探進她的衣服裏，“你信不信等孩子生下來，我讓你天天下不了床？”
她呼吸不穩，“我們不合適。”
“我看很合適，我很滿意。”他的手停在某一處，愛不釋手。
她氣息已亂，“你不覺得我占便宜，你吃虧嗎？”
“是有點虧。”他表情認真，“都是你害得我當了十年的清水和尚，你有時間想這些有的沒有，還不如想想以後怎麽好好補償我。我可告訴你，我只接受肉償。”
當夜魏策連哄帶騙，兩人終於睡到一張床上。
後來夏慈心想他總說自己小騙子，他也是個大騙子。說好的一張床上純睡覺，他纏了她到大半夜。要不是她懷孕，恐怕會被他給活吞了。
一覺睡到昏天暗地，魏策是被門鈴吵醒的。他皺著眉去開門，暗道好不容易摟著老婆孩子熱坑頭睡個懶覺，是誰這麽不識趣。
不識趣的人是魏母，她看到兒子在家，還驚訝了一下，然後想到今天是周末。魏策或許不如夏慈心那麽心細，但也明顯感覺他媽情緒不太高。
夏慈心昨天就感覺她不對勁，今天更是覺得她肯定有事。
她優雅地喝著水，淡淡地開口，“我想離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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